天使J 完美情人
第一章
他--名子叫做范書瑋。今年27歲,目前在高科技公司上班,任職於擴散部門的工程師。
個人的興趣是做家事、烹飪。
人生的最大的目標是--嫁人!
不過在臺灣幾乎不可能實現就是。
談談他人生最快樂的事--他有一個交往五年的固定男友,並且經過對方家長認同。
他自認為對方終有一天會跟他求婚,然後兩人快快樂樂的度過一輩子。
那麽談談他人生最悲慘的事--
不是他不能完成人生最大的夢想『嫁人』,而是現在--被人給甩了!
范書瑋在一家高級的同志俱樂部裏,被他的男友祁少威提出分手的要求。
他和男友交往五年,每日如一,他為對方做飯、洗衣、打掃、整理家務;一副十足的菲律賓女傭相。
這還不算什麽。
每當假日他還時常陪同男友回別墅探視對方年邁的父母;噓寒問暖,買禮物討好一家子老老少少,花費不少心血才讓對方家長認同他是個『半子』。
然,他這個菲律賓女傭兼半子的身份卻抵不過一件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於是帶著七彩瑰麗的顏色,殘忍的泡沫化。
「范書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對我非常的好,可是你無法替我生孩子。」
「替你生孩子?」范書瑋冷靜的諷刺自己,「是啊,我是沒那種功能。」他卻常常為祁少威解決生理需求,就用他的手……
他的雙手萬能;公事、家事、房事皆難不倒他。
可是他依然被拋棄!
他是不是該慶倖,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換來無情的遺棄,除了失去了一顆心之外,他仍保有純真。
就為了他想要嫁人的愚蠢念頭,所以他堅持等到哪天祁少威認真的跟他求婚,即使是私下的互定終身,他都會心甘情願的步入『洞房』。
「你是不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有發生性行為,所以移情別戀?」他一定要問清楚分手的原因。
他壓根不相信祁少威會為了傳宗接代的理由來跟他要求分手。
祁少威家族裏的兄弟姊妹多的像串肉粽,光是哥哥們就有七位之多,其中五位都已經成家,加起來連孩子都生了一打之多。
嗟!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早就被祁少威的哥哥完成了,哪還輪得到祁少威去做啊。
想誆他--
真當他是三歲小孩好騙嗎?
他又不是傻瓜!以為他會笨到沒有察覺祁少威這一年來的異常行為?
例如:晚歸、半夜偷講電話、常態性的說謊加班甚至不回家等等……,這些跡象都顯示一個可能性--第三者出現了。
他本來以為祁少威只是愛玩,逢場作戲就算了。所以他一直忍耐,總是睜之眼、閉只眼的等祁少威收起玩心。
孰料,祁少威的情人已經受不了這種三角曖昧關係,直接打電話約他來此談判。
瞧吧,第三者堂而皇之的站在祁少威的身邊加油打氣來甩掉他。
祁少威被范書瑋一語戳破謊言,他不再唯唯諾諾的低聲下氣,反正都已經開口談分手,乾脆就狠下心來速戰速決。
「是又怎樣,我們交往足足五年了,你竟然不讓我上你,誰會受得了啊?我是個正常男人,我有我的需求,而你又不肯給我……」
「夠了!」范書瑋再也聽不下去了。
他萬萬料想不到祁少威會為了性愛來跟他分手。
「你為什麽不跟我求婚?」祁少威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想嫁人。「如果你肯跟我求婚,我們的關係就會更進一步了。」
「哈--你少幼稚了!」他不是個願意從一而終的男人。「同志之間哪來的婚姻之說啊,大夥還不是一拍即合、不合則分,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偏偏愛作夢!我跟你耗了五年了,就看在你把家事都打理的妥妥當當,把我服伺的像大爺一樣,我花在你身上的時間也換來不少享受,這樣也不會太委屈了我自己,否則我早就跟你提分手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祁少威被地下情人逼著作出抉擇,不然他還捨不得有個免費的菲律賓『女傭』死心踏地的幫他處理家務。
殘忍的話像把利劍穿心而過,他在祁少威的眼中不過是個可有可無『傭人』角色。
這算什麽?
他五年來的付出得到的竟是這種對待!
「啵!」的一聲,范書瑋將桌上的一杯酒盡數潑在祁少威的臉上。
他氣炸了!祁少威太污辱人了。
「少威,你要不要緊?」
第三者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不!重新更正,是所有在夜店裏消費的客人都在目睹他們倆人分手的過程。
「這是你另結的新歡?」范書瑋看著他們倆的好朋友--黃慕凡。
「是又怎樣?」黃慕凡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法律上又沒規定祁少威是你范書瑋的人,我們只是公平競爭同一個男人,事實證明祁少威選擇了我,少威愛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何不乾脆放過少威吧。」
「放過他?!」他有那個權利來束縛少威嗎?
「哈哈哈……」范書瑋笑到差點流淚。
黃慕凡說的話未免太過好笑了。
范書瑋斂起笑容,他苦澀的說:「我憑哪一點來綁住少威啊?我如果綁得住少威的話,就不會在認識五年的紀念日上被祁少威給甩了,我們分手的理由還是為了性呢。我想,黃慕凡一定讓你很滿足吧,祁少威。」范書瑋對著兩人問道。
祁少威只是心虛的「嗯」了一聲。
黃慕凡倒是很得意的說:「沒錯,我讓少威很滿意。」光是這一點他就比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的范書瑋強多了。
黃慕凡的話就像顆威力十足的原子彈當場把范書瑋炸得體無完膚。
范書瑋慘白著一張臉,他的內心在淌血……
不過,他佯裝鎮定的說道:「我花了五年時間為你做牛做馬,抵不過黃慕凡肯跟你上床。好,今天被你甩了,我認了。現在……」
范書瑋紅著眼,扯開喉嚨大聲的宣佈:「我寧可把初夜送給這夜店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也不願意給你!」
刻意的,范書瑋要所有人聽見--他在尋找初夜的物件!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連連回應--
夜店裏眾人一片譁然;不論是單身的,或是已有伴侶而出來玩的,誰也不願錯過從天而降的大好機會!
范書瑋在圈內算是有名的『清秀佳人』,一竿子『肖想』他人的不在少數,他們紛紛自告奮勇的自我推薦:
「選我……」
「選我才對。」
「我願意幫你開苞……」
「我保證讓你今天有個美麗的夜晚……」
「我的技術很好,一定讓你欲仙欲死。」
男人不愧是衝動的動物,根本經不起任何刺激。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此魅力,一群人對他『性』致勃勃的令他反胃到想吐!
他怕自己再多聽一個字,真的會吐出過多的胃酸。他為了今晚的談判,已經整天食不下嚥任何東西。
「通通閉嘴!」范書瑋一吼,吵雜的夜店立刻鴉雀無聲。
現在是他在物色初夜權對象,他的話理所當然的像聖旨,誰敢不從?
根本沒人敢不聽他說話。
范書瑋環顧人群,視線所到之處無不令人心跳漏了好幾拍;就像是樂透開獎的前一秒,人人都有希望得到大獎,眾人期待的目光始終跟著范書瑋打轉。
終於,范書瑋的眼光落在角落某個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是個『阿斗仔』,人長得非常不起眼。范書瑋走向他,看仔細些,發現對方不帥也就算了,還稱得上醜了。
小眼睛、大鼻子、豐厚的唇、一字眉--很抱歉的長相,只有他的金髮在暈黃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不過,范書瑋不計較美醜。
他只要一夜情,對方的條件愈差愈好,他要讓祁少威知道,他寧可委身於一個醜男,也不願把第一次給祁少威那個滿腦袋只有性的混帳!
「這位先生,就是你了。」范書瑋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或聽不聽得懂中文,他拉起對方的手,轉身就要走。
「喂……這位失戀人,我可沒答應要跟你共度一夜。」
對方不但聽得懂中文,看來連他今夜的遭遇都看在眼裏,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醜男醜歸醜,確有著一副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特殊嗓音,彷佛天籟似的,即使他說出口的話讓夜店裏的一票男人想要上前去打死他,但他好聽的聲音緩和了現場許多不滿的怨氣,加上他健壯挺拔的身材,夜店的客人也得秤秤自己的斤兩夠不夠去撂倒醜男。
「我偏要跟你過夜,莫非你陽萎所以拒絕我?」范書瑋自認長相不差,只是運氣很背。今夜被人拋棄就算了,想找個一夜情的物件,卻抓到一個陽萎不能人道的『阿斗仔』,夠『衰』到家了吧。
「我沒有陽萎!」醜男的嘴角抽搐。
「喔。莫非你不是同志?」那麽他上同志夜店幹嘛?此地是同志樂園,來此消費的客人幾乎都是熟客,沒有門路的人還消費不起這家高級俱樂部。
「我來這裏純粹喝點小酒。」他沒有要釣『人』的意思。
范書瑋又問:「還是你已經有伴了?」
此時,他才注意到醜男這桌另有三位客人,個個都是外國來的大帥哥。
「我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說也奇怪,這三位大帥哥立刻跟醜男撇清關係。
「哼,我不屑以貌取人的傢伙……」范書瑋不由自主的說出內心話來為醜男打抱不平。
外在容貌是天生的,如果可以決定,誰會願意自己長得醜啊?
范書瑋兀自暗惱,不知這句話帶給醜男多強烈的震撼。
人們喜歡賞心悅目的人事物,至今尚無人肯主動親近他這副醜相,若非必要甚至無人願意多看他一眼;別說男人,就連女人都對他沒興趣。怎知,他今晚遇到一個例外的。
即使對方剛被人拋棄,接近他的動機並不單純,但是他可以找個賞心悅目的帥哥一起來度過他的初夜,犯不著看上他這副醜相吧?
范書瑋瞧對方沉默不語,於是猜測道:「該不會是我不入你的眼?」
他明白有許多人自知外在條件不好,卻不代表他們願意降低審美眼光。范書瑋仰起臉來直視對方,他此刻才知道醜男除了有一副特殊的嗓音之外,還有一雙清澈的海水藍眸,不知怎地,在醜男的注視下,他沒由來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很清秀。」這個叫范書瑋的男子雖然不是絕世美人,卻是屬於愈看愈耐看的清秀佳人。只是失戀的打擊讓他顯得有些憔悴與狼狽。
「你不肯就算了。對不起,我不該強人所難,我去找別人。」
范書瑋說放就放。他一鬆手,下一秒卻被對方緊緊扣住手腕。
「不許去!」醜男用命令的語氣制止他愚蠢的行為。
一想起這個失戀的傷心人將投入別人的懷抱,他就渾身不是滋味。
此刻的他,瞧起來這麽脆弱,這家夜店裏頭又多得是一群豺狼虎豹對他猛流口水,誰願意白白失去到嘴的俎上肉?
「我不希望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看起來像是醉漢嗎?我沒有喝酒,腦袋很清楚我自己在幹嘛,如果我不在今夜找人陪我度過一夜,我才會後悔!」
當他是賭氣也好,總之他要讓祁少威知道,他可以不用花任何的時間跟感情隨自己高興挑選他要的男人上床去。
范書瑋的行為已是瘋狂與被激怒的的反應。
「你到底要不要陪我?不肯就請你放手,不要阻礙我另尋物件!」
「是啊,亞倫,你淨是抓著人家做什麽?你不肯陪他何不放手讓他去挑選其他人,我倒是很好奇憑這人的審美眼光還會挑上誰?」
看吧,醜男的同伴都開始為他抱不平了。
「嘿,這小子長相不差,夠配得起你了。難得有人看了你那張醜臉而不會當場吐出來的,你該覺得天降奇跡了。反正你也沒人愛,對方又自動要投懷送抱,你不吃白不吃,吃完了又不用負責任,這天大的美事要是降臨在我頭上,我一定馬上帶他回飯店去,哪像你拖拖拉拉、婆婆媽媽的。」
「就是嘛!」醜男的同伴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繼續損人。
「喂,清秀的小子,你要不要考慮換我們啊?我們三個比起醜男養眼多了。」
醜男的同伴愈說愈過份,范書瑋皺眉的斥責:「你們沒必要說的這麽過份吧。我偏要這個男人跟我過夜,也不要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自已為長得帥就了不起嗎,我偏偏看不上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帥哥,心態八成跟祁少威一樣,滿腦袋只有性而已。
「哈哈哈……」
范書瑋的話引來三位外國帥哥一陣訕笑。
「有意思,我喜歡這小子。他不把我們這群帥哥放在眼裏呢。」
「呵,亞倫,這傢伙說只要你喔,你今天走狗屎運了。」
「這小子的眼光太獨特了。嘖嘖……」
出乎意料之外的,這群外國人竟然說喜歡他?!
范書瑋愕然。
「媽的,范書瑋你這麽犯賤啊!竟隨便抓個男人陪你上床,對方還是個大醜男,連這種貨色你也要?」祁少威氣得在一旁大吼大叫,彷佛范書瑋還是他的愛人。
「我現在要怎樣關你什麽事!」也不想想是誰害他如此狼狽不堪?
祁少威可以瞞著他腳踏兩條船,祁少威可以將他付出的真心當作驢肝肺,祁少威可以夥同他們的好友黃慕凡一同來背叛他的感情,他的愛情跟友情早已被他們玩弄得一文不值,祁少威有什麽資格來罵他犯賤?
范書瑋氣紅了雙眼,也不願意在他們的面前掉下一滴不爭氣的淚水。
他踮起腳尖,將唇貼上醜男的豐厚的唇,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感覺到醜男的身體一僵,隨之以舌撬開他的唇瓣,侵入他的唇齒之間細數他的貝齒,纏住他的舌頭,一場作戲的吻由淺至深,濃烈的讓人渾然忘我。
范書瑋被吻得呼吸混亂,腳下險些站不穩。
他們倆當眾表演激情吻戲,還不時得到幾聲響亮的口哨炒熱現場氣氛。
祁少威以前也親吻過范書瑋,卻從未見過范書瑋這麽陶醉的神情,他愈看愈火大,他不要的情人在別人懷裏的滋味令他感到自尊被人踐踏!這裏是公共場合,他的顏面何存?
一吻結束,范書瑋揪著醜男的前襟穩住自己癱軟的身子,醜男則摟著他的腰際,兩人就這麽親密的貼合在一起,彷佛是一對完美契合的戀人。
祁少威氣到口不擇言的吼叫:「范書瑋你竟敢在我面前像條母狗似的對著別人發情,你硬要男人上你是吧?好!我馬上成全你。」
沒道理讓純情處男倒貼給一個醜男是去享用,他的男性尊嚴將往哪擺啊?
以後他不被人給笑死才怪。
祁少威馬上甩開黃慕凡,他上前扯住范書瑋的手臂,宣告所有物似的要奪回主導權,彷佛适才談的分手話題只是情侶之間小小爭吵,只要他回心轉意,他就不信原本很愛他的范書瑋會不跟他複合,這醜男算是哪跟蔥!
「你放手!」范書瑋氣憤的甩開祁少威的鉗制,他惱怒的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祁少威在我眼裏已經是過去式了,我范書瑋已經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傭人。我告訴你,我現在要的是這個男人,不是你!」
好歹他也是有個性的,好馬不吃回頭草,何況他還是被甩的那一個。
一旦認清祁少威的真面目,他懷疑自己以前是愛上祁少威哪一點?
就因為祁少威是他的初戀,所以他忍受祁少威玩世不恭、用情不專的感情?
還是他以為只要自己苦苦守候,祁少威終有一天會發現他的好?
事實證明--他錯得太離譜了!
祁少威根本不愛他,也沒打算跟他相守一生一世。
那麽他也沒什麽好執著的!
祁少威不可置信的瞪著范書瑋。他以為范書瑋多少會顧及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以為范書瑋會投向自己的懷抱,結果范書瑋竟然還死抓著那個醜男不放?
他想不透為什麽范書瑋寧可選擇一個大醜男,也不願意跟他這個可以媲美偶像明星的帥哥在一起。
「好,算你狠!」他的尊嚴何時被人這麽踐踏過了!祁少威咬牙切齒的撂下警告:「以後你休想回頭找我複合,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說罷,祁少威摟回适才被他甩在一旁的戀人離去。
有沒有搞錯?
他哪里狠了?
今晚受盡傷害的人是他耶,范書瑋逼回眼眶的淚,強忍著不哭。
「喂,你們兩個到底要不要繼續啊?」店裏頭有人出聲問道。
當事者已經走了一個,另一個到底還要不要找人上床去?
他們除了好奇之外,也很不甘心范書瑋什麽人不選,偏偏這家夜店裏長相最醜的男客人。
真是沒天理喔……
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怨毒眼光,一致落在醜男的身上;巴不得能在醜男身上射出個大窟窿出來。
范書瑋哪有心情去理會眾人的問題。
他仍摟著醜男不放,黯然的垂下眼睫,剛才一直在祁少威的面前逞強,其實他的心靈很受傷。請原諒他此刻真的需要一處溫暖的胸膛尋求依靠,好讓他掩飾心底正在發酵的受傷情緒,否則他會當場崩潰。
這個醜男就暫時委屈點,借他靠著吧。
范書瑋將頭埋進寬闊的胸膛,鼻間嗅著一股淡淡的清爽氣息,他發現男人的衣著品味不差,也沒有推開他的意圖。這個男人真好心,除了長相很抱歉之外,實在挑不出任何缺點了。
「我不嫌你醜……,真的。」范書瑋由衷的說。
他的聲音聽起來糟透了,已經哽咽的快要哭泣。
「走吧,我答應陪你一晚。」
不等范書瑋回應,醜男出人意表的抓著范書瑋堂而皇之的離開眾人的視線。
哇--在他們身後響起了一致性的唉歎--
「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後悔嗎?」
如果後悔,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
醜男只是帶他回五星級的總統套房而已,他們倆什麽都還沒做只是衣服脫光,他現在正躺在醜男結實偉岸的身下,被他壓得動彈不得罷了,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一個大男人哭甚麽,有什麽好哭的?
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舊情人哭泣,他真是遜斃了。
「我才不後悔跟你來開房間。」范書瑋逞強的說。
剛才一進房,還是他主動剝了男人的衣服,就怕男人後悔不理他。現在男人騎虎難下,他這只『虎』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范書瑋咬牙、心一橫,很阿殺力的說:「快點上我吧,我沒有經驗,請你多多包涵與指教。」
「呵,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對我一點欲望也沒有。」醜男的大掌很不客氣的滑入兩人貼擠的下腹之中,覆上他沉睡不起的分身取笑他。
他這麽不給醜男面子會不會太過份了些?
畢竟是他主動邀請對方陪他度過亂七八糟的一夜。
「對不起,我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我們可不可以在開始之前,請你對我說一句話。」
「什麽話?」
他們都進行到這節骨眼了,醜男一點也不會嫌他羅唆。他水藍色的雙瞳幽幽的注視著他,認真的傾聽他將要說出口的要求。
「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說你願意娶我。」
醜男楞了好一會兒,神情有點古怪;攏緊的眉證明他一臉很為難的樣子。
范書瑋趕緊解釋道:「你不必當真。我只是想聽這句話而已,不會真要你負責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過了今晚我們一拍兩散,我只想要一個美麗的第一次回憶而已。」
「我們什麽都還沒開始,你就想要一個美麗的回憶?」醜男訝異道:「我這張臉可不美,過了今晚你還願意想起我嗎?」
他很懷疑,身下的人兒不難找到條件更好的男人來愛,事後他會想起這張醜臉,除非是在他惡夢中才會出現吧。
面對男人的質疑,范書瑋強調自己的看法。「你不醜,在我眼裏你一點兒也不醜。」
范書瑋擔心男人不相信他的說辭,他抬起手來捧著男人的臉,修長的手指輕畫過男人的五官輪廓。
「你有一雙如寶石般耀眼的靈魂之窗,它遮蓋了你其他不完美的部分。其實仔細看你的嘴型雖厚了些卻很柔軟;鼻子很有肉但是很挺直;還有你的一字眉,只需要修剪掉一些多餘的雜毛,你也可以有一對眉峰分明的眉毛。整體只需稍微修飾一下,給人的感覺就會不一樣了。」不知怎麽,他不喜歡聽到對方說很醜的字眼。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嘴巴很甜?」他嚐過,確實很甜。
「我只是實話實說,並非討好你。」
「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個不會嫌棄我長相的人。」
「哦,我只能說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
「我一直在找一個不會以貌取人的人。因為你這點,我願意娶你。」
范書瑋氤氳的眼,凝視男人專注的神情。他盼了這句話好久了--
明知是男人一句善意的謊言,他心湖裏仍是引起陣陣漣漪。
過了今晚,他們各不相干,一拍兩散。
不過,他不會忘記他的。
這個男人讓他暫時忘卻了失戀的心傷,不再哭泣。他肯願意說出的一句『我願意娶你』的話,令他感動得綻出一抹燦爛微笑,即使短暫也足以讓他感受到真切的幸福。
「抱我……」范書瑋勾著男人的頸項,下腹沉睡的欲望蘇醒。他壓下男人的臉,湊上他的唇--
四片唇瓣貼合的霎那;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壓在身上的男人靈活的舌鑽入舔舐他嘴裏的每一寸,然後含住他的小舌糾纏,反覆由舌根吸吮到舌尖,他從未體驗過這麽銷魂蝕骨的吻,直到他快喘不過氣,男人才離開離開他被吻得紅斂腫脹的唇瓣。
兩人的唇牽引出一條透明絲線,沿著男人下移的唇舌吻上他的喉結,一路滑輕齧吸吮胸前的突起,男人的手伸出兩指揉捏夾住另一邊,如此反覆的交替逗弄,范書瑋只能無助的發出單音節。
「嗯……」
男人非常溫柔的吻遍他的全身,連他的腳指頭都不放過。他待他的方式充滿憐惜;不粗暴、不急躁,先讓他鬆軟了筋骨再細緻品嚐他身上的每一處,最後握住了他的欲望,靈活的唇舌由根部的兩顆小球舔吻至欲望的頂端,再納入濡濕的口中愛撫。
「噢……」他從未被人服伺的這麽徹底!全身熱血沸騰,酥麻的快感由欲望中心彙集散佈至全身每一處有感神經。
「啊啊……嗯嗯……」
男人運用唇舌帶給他難以言愈的極樂,范書瑋情不自禁的扭動身體,體內似有一團火在焚燒,灼熱的欲望在唇舌的挑逗下將快宣洩……
「啊--」范書瑋弓起身子,閉上雙眼,腦中爆裂出一團光亮,顫動的欲望急急射出一股熱流,他首次在別人的吻技達到高潮。
男人盡數吞下他的熱液,還伸出舌頭舔乾唇角;那模樣有說不出的煽情與性感。
天哪!光是看男人妖野的動作就令他口乾舌燥、臉紅心跳,他是不是也該做點甚麽讓男人感到舒服,總不能只有自己享受到吧。
「呃,我……」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男人勾唇一笑,翻轉過他的身體命令道:「你趴著把屁股抬高就好。」
「嗯。」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似有魔力,他覺得羞窘卻乖乖的照著他的命令去做。
范書瑋將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呈現在男人的眼前,這種淫蕩的姿勢似在邀請男人好好享用他的身體。
「唔……」男人雙手扳開他的臀瓣,露出他羞於見人的地方。范書瑋全身的血液直沖腦門,一瞬從腳趾竄紅至發梢。
他感覺到男人灼熱的目光正盯著他的私處看。噢……他難為情的恨不得找各地洞鑽進去。
唇舌溫熱的觸感圍繞在他的小洞入口,范書瑋驚叫:「啊!別舔那個地方……」他快要羞死了。
「你這裏從未接納過任何男人,我很高興能夠成為你的第一次對象。」
嗚……不要說出來啦。范書瑋將自己的頭埋進枕頭裏遮羞。
「我從不跟沒經驗的人做愛,你是個例外。」
嚇!范書瑋此時突地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不得不問:「你平常有作防護措施吧?我很乾淨,但是你……」
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問的太慢,也問的有些無禮,雖然看不到男人此刻的表情,但男人並未因他的問題而生氣。
他笑說:「以前幾次我都有戴保險套,還會定期去做健康檢查。你可以放心,我很愛惜自己。」
「喔。」范書瑋將臉再度埋進枕頭裏,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一點也不後悔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這個男人。
因為他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憐惜。
男人舔濕了自己的手指,侵入范書瑋的私處。
「唔--會痛!」范書瑋繃緊身體,他會緊張與害怕……
「放輕鬆,我現在必須讓你適應,不然你等一下要怎麽辦?」
男人的手指在他體內抽插,試著撐開且柔軟緊窒的甬道,接著又放入了第二根手指重複相同的動作。
范書瑋挪開枕頭偷瞧一下即將接納男人的部份,他不看還好,乍瞥見身後的昂首挺立的碩大欲望,他眼前一黑,差點兒昏蹶……
天……他要怎麽容納對方啊?
范書瑋身子一縮,好想逃開!
他還來不及開口,男人已經抽出手指,堅硬的物體取而代之抵在入口處--
「忍著點……」男人的身子一挺,灼熱的欲望一舉侵入他的後庭!
「啊--」范書瑋驚叫。
痛!他與男人極不自然的結合狀態,男人的欲望寸寸侵略進入他的體內。范書瑋咬著牙,逼出的淚水悄然滑落在枕上,泛白的指節揪緊床單,忍受極強烈的不適感在體內撞擊著他的靈魂深處。
「啊--啊--」他不後悔……早就知道做這種事一開始並不舒服,若沒有愛的力量他怎能忍受別人在他體內肆虐……
可,事實證明--他的身體在沒有愛情的滋潤下依然可以接受陌生男人的擁抱。
那麽以前他到底在堅持甚麽?
是他不堪一擊的愛情觀,還是他微不足道的貞操?
「嗚嗚……」范書瑋淚落得更凶--
今晚他在男人懷裏哭盡心中的委屈,明天他會忘了所有的不愉快開始他的單身生活……
「嗚……痛哪!」心痛、身體也痛,根本毫無快感可言。范書瑋強烈的要求道:「你可不可以快點結束?」
男人聞言停下動作,立刻退出欲望將他的身子翻轉過來。
范書瑋鬆口氣時,男人拉開他的雙腿,欲望再度進入他的體內與他結合在一起。
「唔……」范書瑋將手覆在臉上,他不想讓男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他丟臉死了。
「別哭。」男人移開他的手臂,溫柔的落唇吻去他臉上的淚,喑啞的嗓音在他耳畔問道:「你後悔嗎?讓我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
這句話對男人似乎很重要,他問了好幾遍了。
「才不後悔!」范書瑋淚眼汪汪的說:「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麽痛!」
「第一次難免比較不舒服,以後你就會適應了。」男人保證道。
以後?!范書瑋呆楞了好一會兒。
「不……我們沒有以後了!」
男人輕笑的攫住他的唇,靈活的舌在他口腔內翻攪,吻得范書瑋暈頭轉向眼神散渙迷離。
「現在,只准想我!」男人霸道的要求,堅挺的欲望繼續抽撤。
「啊啊……嗯……」他現在也沒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物,理智已經飛到九重天外,所有的知覺被身上的男人所佔據。
溫柔的男人漸漸變得強悍,下半身持續性的律動由淺至深,由緩漸急帶給他撕裂般的痛楚和異樣的酥麻感受。
范書瑋在水深火熱中載浮載沉,漸挺的欲望被男人的大掌愛撫套弄,燃燒竄起的快感一次比一次還要強烈,身體感官淪陷在激情漩渦不可自拔……
「啊……嗯……啊……」范書瑋紅潤的唇止不住嬌喘呻吟,白皙透紅的軀體狂亂的扭腰配合著男人激情節奏,雙手緊緊攀住男人的臂膀,一次又一次在男人的懷裏臻至極樂的殿堂。
整夜,他沉浮在半夢半醒之間,在意識昏迷之際,他看見男人水藍色的眼眸異常的溫柔……
勉強撐開眼睫,范書瑋拿起放在床頭上的手錶看了時間他立刻跳下床來。
「哎呦!」全身酸痛……
天哪,真糟糕,竟然睡到十點多了!
他今天還要上班,雖然不需要打卡,但從未這麽晚去公司。
昨天出門時,他忘了帶行動電話,公司的同事一定聯絡不到人,他得趕快離開飯店。
范書瑋打從醒來便一直忽略枕邊人,床上的男人緊盯著他的舉動。
伸出的大手一撈將范書瑋勾回身邊。男人懶洋洋的語氣在范書瑋的頂上問道:「怎麽,想走了?」
「當然。」一夜情見不得光,陽光灑進房內,提醒他們之間已經結束。
他甚至連這個男人叫什麽名子都不想記得,范書瑋賞給醜男一個微笑,「大家好聚好散。」
「要不要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
「我們就這樣連名子、手機、住址都不留然後一拍兩散?」
「嗯。」不然還要怎樣?范書瑋瞪著天花板任男人抱著。
「你不像是會出來玩一夜情的人。」玩一夜情遊戲的人不會在床上要求他說出娶他的話來。
「我的確不是。」毫無情感的,男人只是他昨夜短暫的慰藉。「我不會忘記你的。」男人給了他一個美好的夜晚。
「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忘不了我的。」大掌撫摸道范書瑋的臀部,他體貼的問道:「還痛嗎?」
范書瑋的臉驀的轉紅。他呐呐的說:「是有點疼。」
「昨晚我沒有戴保險套。」
「我知道。」他體內還殘留男人的蜜液。「我想去沖澡。」
「請便。」
男人鬆開手,范書瑋迅速的溜下床,撿起散亂的衣物消失在浴室裏。
二十分鐘後,范書瑋穿戴整齊的走出浴室,男人依舊慵懶的躺在床上。
「你從事什麽行業?遲到無所謂嗎?」
「我是工程師,上班只需到公司簽到就好,你不用替我擔心。」范書瑋隨即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央求道:「昨天我忘了帶手機出門,你可以借我撥個電話好嗎?」
「好。」
范書瑋坐上床沿,拿起床邊的電話撥去公司隸屬的部門,簡短的交代幾句便掛上了電話。
通話一結束,男人的臉就靠了上來枕在他的肩崁上,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我為了公事來到臺灣,近日之內我會在臺灣置產定居。」
范書瑋輕「哦」了一聲。不置可否,這關他什麽事?
他必須強調:「不管你住在哪里,我不會糾纏你。」
范書瑋看不見身後的男人攏緊眉頭,只知道男人有力的臂膀環住他的腰腹,令他差點兒往身後倒去。
范書瑋倒抽了一口氣,平穩斂直自己的身體。
适才他竟有股衝動想要依靠在男人的懷裏。他們不過才相處一夜而已,他就開始眷戀男人的體溫。他是哪根神經錯亂了?
有鑒於前車之鑒,付出的感情如流水一去不回。他已經厭倦了照顧人,寧可獨立過著無牽無掛的單身生活。
「我要走了。」
「你的名字叫做范書瑋吧?」這是他在夜店裏聽到別人這麽稱呼他。
「嗯。」男人知道他的名字,如同他知道男人名字叫亞倫。不過,他們倆依然只是陌生人,往後應該沒機會再見面了。
「我叫亞倫•凡賽斯,我希望你會記得。」
「喔。」他不想記。這名字很熟,他似乎聽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范書瑋沒心思去多想些甚麽,現在他只想趕快到公司去上班。
打開房門,范書瑋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呵,這麽瀟灑的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走人。
男人似笑非笑的思忖:
要找到他的方法多得是,看來不用他親自去夜店打聽下落,他的獵物自動留下一條線索給他了。
男人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重新撥號按鍵,不一會兒聽筒立刻傳來--
『上倫』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您好,請直撥分機號碼或撥0由總機為您服務……
掛上電話,男人臉上揚起一抹興味盎然的笑--
臺灣有幾家『上倫』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該不會是湊巧他來臺灣支援的那家公司吧!
呵呵,看來他們的緣分在他要求說出承諾的時候就註定要在一起了。
何況,他的獵物還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呢。
男人撕下臉皮,決定在未來以如假包換的臉孔去狩獵。
范書瑋離開飯店直接到公司去上班。
他忙著處理兩天前因為跳電關係在制程上出現的異常產品。
「書瑋,這些異常批該怎麽辦啊?」制程線上主管邵彥誠這麽問道。他擔心延誤制程的時間來不及給下站的部門接手。
范書瑋進入電腦工程使用范圍更改其程式內容。他交代:「把這些批號拆開,先試做其中一部分,等待測試結果出爐再向我報告。」
「等一下要出席會議,為了這幾批的產品我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上面的主管盯的緊,最糟的結果是報廢材料將造成一筆額外的損失。我們公司已經和國外的企業集團合併,這批訂單是最新的廠商,對方的要求及品管方面非常嚴格,主管很關心這批產品的制程動向。」
「你放心我已經盡力在挽救了,最慢今晚會知道結果。」
「我希望你能救我脫離苦海,否則我會有一堆的報告寫不完。」
「我又何嘗不是呢。」范書瑋不由得苦笑。
近來,他是感情失意,事業得意。
公司剛成立一個新的工程研發部門,由於資歷與經驗上的關係他被調往工程研發部。雖然薪資上是比以往還高,但是需要負擔壓力也跟著成正比。
明天會有一位由國外的總公司遣調到臺灣的總工程師領導這個研發部門。他必須跟著對方學習工程上的技術,聽說這位外國工程師研發出最新的產品,預估明年在全球的市場上將佔有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這是很嚇人的數字,其中利潤是以美金計算。
聽說這位外國工程師是公司的股東之一,其地位與身價非同凡響。
范書瑋已經有心理準備正在處理的異常批將會是對方注意的焦點,畢竟對方是制程上的內行人,不是菜鳥。
不管今晚的測試結果如何,明日的書面報告一定免不了。
國外的總公司一共派遣了四位人才駐進臺灣的分公司。
他們分別是研發部的總工程師--亞倫•凡賽斯;維修部門的工程顧問--費蒙•桑那;國外業務部的經理--傑雷•班尼克;稽核部的高階主管--安東尼•艾當。
這四位一來到公司便引起了一陣熱烈歡迎。
他們輪番自我介紹一番,便由著總經理一一介紹在座的各位,以及隸屬的部門同仁。
很巧,這些人就是范書瑋在夜店裏遇到的外國帥哥。
除了其中一位,其他三人都用很曖昧的眼神看著范書瑋,甚至對他眨眨眼。
范書瑋驚愕的差點昏倒!確定沒看到跟他發生過一夜情的醜男後,才將心思轉移到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亞倫•凡賽斯。
外國人都喜歡取這個名子嗎?
他碰到的外國人不多,其中兩位就有著相同的名字。這兩個人都跟他有關係;一個曾經是他一夜情的物件,另一個是他在研發部門的上司。
最近他跟外國人特別有緣。
「嗨!這世界真小,我們又見面了。」亞倫勾起一抹足以迷死人的笑容來。
「又見面?」范書瑋愕然,他何時見過這個人了?
刹那間,他把醜男和眼前的帥哥聯想在一起;他們有著同樣的金色微卷頭髮、水藍色的雙眸、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就連身高、體型都相同。
差別是這位總工程師有著一張鬼斧神工的英俊臉龐,所有完美的組合都聚集在這個人身上。
荒謬!明明一個長的醜,一個長得帥,怎麽會把兩個人想成同一個,他瘋了不成?
「我們根本沒見過!」他若是見過他一定不會忘記的,這個帥得很沒天理的男人八成是認錯人了。
或許在西方人的眼裏認為東方人差不多都一個樣吧,范書瑋這麽想。
「呵呵……」亞倫繼續笑。
他俊魅非凡的笑容讓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癡楞了幾秒鐘。因為他們從未見過這麽帥得這麽有魅力的人,簡直是男女通殺!
例外的,范書瑋覺得他很礙眼。
現在,他的觀念認為帥哥等於--花心!
拜失戀所賜,他對於亞倫這麽帥的一個男人已經免疫了。
范書瑋把視線挪回報告書上,嫌惡的連看都懶得再看亞倫一眼。
接下來,公司的總經理終於想起會議有待進行,於是冗長的會議開始……
三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哈哈哈……」午休時間,費蒙、傑雷、安東尼這三人都在亞倫個人的辦公室裏狂笑。
「你們笑夠了沒有!」亞倫惱怒的撇撇嘴。
即使在生氣,他的外表仍是好看的無從挑剔。
費蒙捧著肚子在一旁取笑道:「終於有人對你不屑一顧了,這件事要是傳回總公司去,不知會有多少人會笑倒在地上。」
傑雷暫時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猜測:「那小子的審美眼光是不是出了問題啊?會議進行了三個鐘頭,每個人都會將視線放在你身上,惟獨范書瑋不把你放進『眼裏』。就連在對你說明生產線上制程報告的時候,他都是盯著手上的資料而不是你。我們這位人人夢寐以求的大帥哥竟然迷惑不了他的一夜情物件!哈哈哈……好好笑唷……」
安東尼一臉壞意的建議:「依我看,你還是繼續戴著假面具好了,或許范書瑋會多看你兩眼,搞不好還會繼續找你發生二夜情呢。」
「你們幾個說夠了沒?」亞倫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自從和范書瑋發生一夜情之後,他就很期待他們第二次『坦誠相見』。
本來以為自己只要露出這張萬人迷的臉孔,范書瑋一定會被他迷倒。熟料,事與願違!
這怎麽行呢,他絕對不容許范書瑋不將他放在『眼裏』!
亞倫敲著電腦鍵盤,馬上進入人事資料庫找出范書瑋的個人檔案,他迅速的抄下資料放入口袋裏。
現在,他要去邀請范書瑋陪他一塊用餐。
走出辦公室,一票人立刻熱情的湧上前來請他去員工餐廳享用公司準備的午餐。鶴立雞群的亞倫放眼搜尋,哪里還看得到范書瑋的影子?
范書瑋人早就離開辦公室了。
看來他的狩獵之旅一開始不如預期中的順利。
翌日--
范書瑋與亞倫到生產線上瞭解相關作業制程,范書瑋必須回答亞倫提出的任何問題以及解說。
亞倫出現在生產線上無形中也帶給許多工作人員壓力,他會對線上人員詢問制程規范的內容,簡直就像是在稽核考試。當然這些都是相關於工作內容,線上制程人員必須具備基本的工作應變能力。
至於上次因為跳電事件而造成的異常問題,范書瑋也作個完善的處理,結果令人滿意,流程已經到了下段制程了。
基本上亞倫在工作上並未有太多的挑剔,只是舊的部分的作業規范必須重新制定更改過的相關部分。范書瑋隨時紀錄下他必須改善的問題,且會在短時間之內儘快完成然後交給亞倫審核。
現在,線上正在陸續增加新的產能設備,機器一旦組裝完成,他得忙著進行一連串的測試工程。
維修部的工程顧問費蒙正在和擴散部的維護們組裝大型設備,亞倫經過之時被費蒙給叫了過去,范書瑋只好一併上前加入他們。
在他們談完設備進度之後,彼此之間的氣氛變得比較熟絡,於是范書瑋道出了心裏的疑惑:
「我很納悶為什麽你們的中文會說的這麽流利?」
「那是因為總公司早有計劃派遣人員駐進臺灣,我們已經學習中文有兩年的時間了,基本上的溝通是沒有問題的。」在臺灣不是每個人都會說英文,為了避免在諸事上的溝通障礙,他們乾脆學習中文來解決這個問題。
亞倫解釋完之後,又說道:「我很慶倖自己會說中文。」否則他怎會聽得懂在夜店所發生的事呢。
「是啊,我們剛到臺灣人生地不熟的,幸好我們會中文,若要到什麽地方去,只要上網查詢之後,找起路來就方便多了。」費蒙意有所指的說,存心要范書瑋記得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至於,范書瑋和亞倫之間的關係可就不單純了。費蒙感到非常有趣,當事者全然不知亞倫就是當初一夜情的物件。
「原來是這樣啊……」這些外國人是有備而來的,范書瑋不得不佩服他們在來到臺灣之前設想周全。
想起之前,范書瑋從不後悔自己在失戀的那夜所做的事;唯一遺憾的是這些外國人知曉內情,只是費蒙不當面點破罷了。
畢竟同性傾向易受人排斥,他們還不至於無聊到四處宣揚個人隱私。這算不算是彼此之間的秘密?
說也奇怪,所有人都兜在一起,就獨缺醜男,他們不是一夥的同伴嗎?
范書瑋不打算向他們問起醜男的下落,對他而言一切過眼雲煙,一拍兩散是他要的結果。
驀然,范書瑋想到了一個問題,亞倫該不會也是……
不!最好不是!范書瑋不敢繼續胡亂猜測,亞倫除了英俊到無可挑剔的臉孔和醜男不同之外,至於其他的感覺實在太相似了。
人在脆弱的時候會產生一種移情作用,他沒忘記在醜男身上看見一股憐惜的意味,他絕對不可以把兩個人想成同一個!
不可否認的,至今他對醜男仍保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存在;雖稱不上是喜歡,卻是一種莫名的想念……
范書瑋仰起頭來,尋找記憶中相同的顏色。
他們在無塵室裏都穿著由頭包到腳的無塵衣,只露出一對眼睛。范書瑋根本看不出亞倫此刻的表情,他深遂的水藍色雙眸似有魔力,教人很難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亞倫的眼神透著似曾相似的溫柔,范書瑋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來使自己保持鎮定,否則他一定會在亞倫面前落荒而逃。
「亞倫對臺灣的人、事、物很有興趣,他已經打算在臺灣定居。」費蒙不提亞倫上網特地找尋購屋地點。
嘿嘿……以前滿腦袋只有研發制程公事的亞倫終於對人提起興趣了。
亞倫有個很不科學又不切實際的壞毛病--他在感情上太相信所謂的『命運』。
通常命運與機會連在一起,他們剛到臺灣沒多久就在夜店裏遇上了范書瑋在找一夜情的物件,換句話說:范書瑋給了亞倫機會,亞倫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
亞倫在各方面的條件非常優秀。在以往的經驗,死巴著他不放的人實在多到不可數了;來者不拒、及時行樂不是亞倫的生活模式,他想要安定下來,卻找不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物件。亞倫在國外的時候曾經說過,他要隱藏起自己的真面目載著假面具找尋物件,只可惜那張精心製作的醜臉實在讓人倒盡了胃口。
范書瑋算是第一個對他有興趣的人,雖然范書瑋是在遭受失戀的打擊下才接近亞倫,可是他的眼光已經符合了亞倫的擇偶條件,亞倫相信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費蒙和安東尼、傑雷三人在昨天私下打賭--
亞倫的『命運』之說到底會不會成功?
他們一致猜測不會成功,因為他們認為范書瑋的審美眼光大有問題!如果亞倫以真面目贏得美人歸,他們三人打算給亞倫一個意外的驚喜。
「你要在臺灣定居?」范書瑋又想起『某人』曾說過--
[我為了公事來到臺灣,近日之內我會在臺灣置產定居。]
「是啊。臺灣的房地產業不景氣,此時購屋房價很便宜。」
聽亞倫說得輕鬆,范書瑋由背脊開始竄起一股涼意。亞倫和醜男之間又出現了相同的巧合?!
范書瑋的腦袋一片鬧哄哄的差點精神錯亂,他得努力克制自己不去衝動的把費蒙抓來逼問:醜男到底在哪里?
不是他想見醜男,而是他想要確認一件事--
這世界上有兩個叫做亞倫•凡賽斯的外國人;一個醜、一個帥;湊巧這兩個人他都認識。
「你有購屋的經驗嗎?還是租用的?」
耳畔傳來亞倫的問話,范書瑋把心底的疑問拋諸腦後,將注意力給拉回現實。
「我住的地方是一年前買下的公寓。」他在現在每個月只要繳納一萬五左右的分期付款,以單身又無牽無掛的他來說,算是很輕鬆的負擔。
范書瑋居住的那棟社區大樓落成才二、三年而已,目前還有許多空屋沒人買。他不打算提出來�